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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園

▐ 展期:2020.2.18 - 6.7

▐ 參展藝術家:東冬.侯溫、林安琪

  近十年來,雙重的認同軌跡開始在原住民當代藝術家的作品中展開,身影如霧,言語如謎,她/他們為何在「某種」傳統的面前頓足,是不能、是不行、是不敢、還是不願亦步亦趨?在「迷園」裡,她/他們以徬徨姿態忸然前行,卻又堅定自若,宛如正在畫出自己的地景足跡。


  2012,東冬.侯溫以《路的面孔》讓觀眾看到了原住民當代藝術舞台上第一個模糊了某種性別疆界的異質身體。當他身裹白粉、畫上妖冶眼妝,對著螢幕中穿著傳統族服、跳著男性舞步的自己尖笑、狂舞的時候,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對著自己遲疑、猶豫,並拒絕被定義的身體。兩種認同路徑於此被並置,拒絕成為某種「傳統男人」的原住民男性還是不是原住民、男性呢?對這樣一個異質的個體來說,「傳統」究竟是什麼?當東冬.侯溫以此猶疑的姿態面對著傳統服下的自己時,他究竟是拒絕了傳統、否定了傳統,還是其實他是以自己的生命,轉身「面對」著傳統?

  2019年,當《BBRBAR-波波跋》以純白的、沒有一絲圖紋的樣態展示在觀眾面前時,我們彷若看到藝術家心中真正的信仰源頭。在沉重的歷史之前、在尖銳的意識形態之前,在所有的紛爭與異化之前,太魯閣族人的傳統精神信仰:Gaya,只是如悠遠的時間之河,無所謂是非對錯,在藝術家的心中發光。當東冬.侯溫在作品的詩句中寫下「何方破敗?何方完美?」之時,我們好似終於為2012年那兩個相互衝突、彼此戲謔的身影,找到了答案。


  2014年,我們也在林安琪的《紋面》中看到了相似的猶疑的身影,當她用透明膠帶模仿傳統女性的紋面、並以此封閉自己的嘴巴時,我們看到的,究竟是一個正在尋根的少女,還是一個「疑」根的少女?在《紋面》之前,反覆播放著八位非全然是生理女性的「女人」掃地的姿態,藝術家名此作為《獨木舟》,然而當掃把如船槳在寧靜展間中刷出紗紗聲響,她們又究竟要滑向何方?如果展間的盡頭所示竟是一張被自己黏在嘴巴上的窒息紋面、是一個對「傳統女人」反覆尋覓卻左右遲疑的身影,為何她們此際依然朝它邁進?

  不管是在東冬.侯溫或林安琪的作品裡,我們都看到了某種前行與頓足的姿態。她/他們從未卸下自己的原住民身分認同,卻在螢幕裡外的跳動、膠帶反覆的撕黏中隱然道出自己生命的質問。對林安琪而言,她依然在尋找她的「根」、探尋著她的「家鄉」,她像浮萍一樣漂流在世界各地、台灣各方,在她的作品裡,我們隱隱然見到一個流浪的人,或許正在為她未來的生命地景,輕盈刻下此際左右顧盼的渺小身影。

第一展期: Ab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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